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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变的十五年

刘荣誉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我大学毕业来到八中已十五个年头。若无回头看的话，感觉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无为”。但我这个曾经的愣头青还是被岁月这把杀猪刀无情地劈刻成了满脸胡茬的中年油腻大叔了。

以前也算是乌黑亮丽的头发间也夹杂了丝丝晃人眼的银发，每次去剪发总要求理发师挑出那几根亮眼的银发“咔嚓”掉，久而久之，我还未开口抱怨“徒生白发”，理发师都能自觉地帮我收拾掉“鹤立鸡群”的银发了。沐浴更衣后，浴室地板上总是留下一二十根“弃我而去”的黑发，还好自己属于民间传说中头发浓密的“劳碌命”，否则，或许我早已“聪明绝顶”了。

脑袋瓜总是“自动清理内存”，“脑硬盘”存储的信息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遗失了。在街上或是啥地方碰上许久未见的老同学或是学生时，我还未认出个张三李四来，准备与他们来个擦肩而过，他们已先跟我打招呼了，我只能报以疑惑而又不失礼貌友好的回眸一笑，他们也回我一个大大的笑脸：老同学（刘老师），你都没啥变化呀？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我揣摩这“没啥变化”应该包含着两层意思：一是我外貌、体型变化不大；二是我在八中的教书生涯没咋变，还是在底层摸爬滚打着。这可能与我的心态有关系，也与我总是面对着一群群不同中带着相同的可爱学生有关吧。当围在你身边的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仔”时，你也就跟着他们一样拥有青春活力，心态当然就保持着年轻的状态了。境由心生，心态年轻、平和，外形啥的也就不会有多少变化咯。

从教十五年间，教过的学生也有好几届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面对不同的学生，总是有不同的“惊喜”带给你。刚毕业时带的那一届，因为刚完成从学生到教师的角色变化，初为人师，也没经验可谈，教学上属于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学生看我年长他们没几岁，也因为我为人随和、好说话，属于“软柿子”的类型，总是变着法子想来考倒我。以此观之，“专挑软柿子捏”的现象不止是成人的世界惯常有之，少年的世界也如此。所幸我也算是虽知识浅薄，却也能“瞎编糊弄人”的角色，几次交锋下来，尚能勉强过关。偶尔的一次半次糊弄不过去了，就坦诚交代：这个知识嘛，老师也不甚明了，待我回去查阅相关“秘籍”再答复你们。回舍后，花了我四个多月工资的电脑发挥了它该有的作用，虽说那时的网络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但学生提的问题在网络上还是应付得过去的。第二天，我就挺直腰板，带着从网络上“剽窃”来的答案向学生交差了。

或许是因为那时学校图书馆的藏书还不是很多，也或许是因为学生不愿到学校的图书馆去借阅图书。每当我要求学生要多看书时，他们总是回答没书可看，我只好忍痛割爱把自己的藏书分给他们，要求他们在班级传阅。传着传着，慢慢地，书就不见了，等我回收后，原本一个满满的书架已经失去了半壁江山，我的藏书就这样光荣地牺牲在学生的手里了。“身为人师的我，总不能跟学生计较这么几本书吧？或许他们是因为太喜欢在我藏书的知识海洋里遨游了，才会将它们占为己有！”我仅能这样自我安慰。当然了，我的藏书不仅牺牲在学生手里，有一些也牺牲在了同事手里，因为自己也忘记将哪本书借了出去，将它借给了谁，它们也没有想念我这个曾经的主人，直接叛变投入到新主人的怀抱中。

这届的某一位女生郑同学见到我时总是鞠个九十度的躬问好，也总是通过周记的形式来表达对我的“情愫”，那时的感觉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我只能假装其不知所云地给她批改一下，写上一些鼓励的话语，希望她努力、奋斗、上进，将心思放在学习上，考上大学后再去考虑“虚”的东西，快刀斩乱麻地将她的情感扼杀在摇篮里！

虽然这届学生带给我不少“惊喜”，但也做了一件令我很是感动的事。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的宿舍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当我打开房门，看到两位女生气喘吁吁地站在我的宿舍门口，焦急地说：“老师，陈某某跟林某某在教室里打起来了，我们劝不住、拉不开，您赶紧到教室看看吧！”我一听赶忙穿上鞋子，随着她们一路飞跑地赶往教室。刚到楼梯口，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不是在打架吗？怎么教室里黑灯瞎火、一片寂静？教室方向还隐约传来“语文老师来了，准备”的声音。当我走进教室，一盏盏蜡烛被点亮了起来，四周响起了有节奏的拍手声，学生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一个蛋糕摆在了教室的正中央。歌声结束，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对我说：“老师，生日快乐！”一股暖流从我心间划过，直逼我的眼睛，然后在我的眼眶里回旋着。那晚的蛋糕真甜，虽然我只吃了一口。其它的在一场战役后，要么成了我脸上的胭脂、头上的摩丝、衣服上的装饰品，要么就飞散在教室的各个角落里，当然也有一些跑到了学生的身上。看着学生在战役后狼狈地忙着清理教室里的战利品，我掩藏起内心的感动，严肃地告诫他们：以后不许再这样瞎搞了，看看教室都被你们折腾成啥样了？我自己都忘了那天是我的生日，不知学生从哪里获知的信息，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感动，让我觉得半年多的付出是值得的，累并快乐感动着！

中间也带了一届高考成绩让一级达标校都为之颤抖、怀疑的学生，一个班有三四十个上本科，其中本一人数就达到七个。这种成绩在一级达标校的普通班里可能有些班级都达不到吧？据说这一届之后，一级达标校开始有了“定向生”的招生指标。这届学生的脑袋瓜比较灵光，心思也基本能放在学习上，不会搞一些让你难堪的事情。他们比较乖巧听话，记得某次布置一篇作文让他们写，全班基本上都交了，唯独有一个成绩排在前几的女生杨某没上交。在晚自修批改作文时，我责问她为何没交，她委屈地说：“老师，这篇作文我不懂得写，不知要从哪里下笔？”我瞟了她一眼，说“人家其它同学都写得出来，怎么你就写不出来？不懂写那就先抄十篇作文找找感觉，抄完了，我再告诉你怎么写！”本来我是想为难她一下，以示她不按时上交作业的惩戒，没成想，晚自修第二节课后，她拿着十篇抄好的作文上来：老师，我抄好了。她的举动着实让我惊叹一番，我赶紧给她讲解了写作的方向、思路等，她最终带着轻松的表情回到了座位上。后来的高考，她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录取到福建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现在研究生也攻读完了。我想以她的这种性格、魄力，以后定能在医学领域发出不小的光芒的。

这届的优秀学生不少，像其中的黄同学曾自豪地告诉我，他让棘胸蛙（别名石冻）的人工繁育养殖成了可能。他耐住寂寞，在春美乡的深山里探索着，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失望、落魄，终于掌握了“石冻”野生驯化、生态繁殖、商品蛙喂养等技术，他可以称得上是“石冻”养殖技术行业的领军人物了。黄同学从一个大学毕业生，转身做农民，在石冻行业闯出了一片天地。从销售活体蛙到销售石冻衍生产品；推广方式从线下转为线下线上相结合；从小规模养殖基地扩建至20亩的养殖基地……辉煌背后的支撑是他孜孜不倦的探索与大局眼光。年，他获得德化县“爱岗敬业”青年奖；年，他获得德化县“政协委员”提名，年，他拿到了执业兽医（水生动物）资格证书；近日，他正加快申报“一种棘胸蛙保温养殖技术”相关产品加工工艺等专利、……一个平凡青年正在一步步蜕变，成为一个有担当、有使命感的新时代有为青年，不过28岁的年纪，事业风生水起。这些优秀的学子也让我这个园丁颇有自豪感、成就感！

不同届的学生带给你的都是新鲜的感觉，每届的学生里头都有一些很有个性的人物，他们总会给你带来些许猝不及防的感受。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