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笔下的德化德化师范学校

德化师范校歌

瓷都德化与黄永玉先生结缘,有一个地方不能不提及,虽然在黄先生的笔下,着墨不多,却是黄先生踏入德化的第一个落脚点,以后的种种际遇,皆因此而展开——

这就是当年名噪一时的德化师范学校。

年,因为看课外书太多耽误了学业,留了好几次级,又为了打抱不平跟人打架,二叔决定让他离开集美学校转去德化师范。

“换个环境,到德化师范去!走的时候带我的信亲手交给邹校长。”

序子说:“好!”

当然“好”,能说“不好”吗?不就跟部队接到命令调防一样吗?

德化师范,全名为福建省立德化国民师范学校,创办于年9月,这所在抗日战争烽火中诞生的教师摇篮,在德化县教育史上留下光辉的一页,正如著名化学家、编译家、教育家,时任福建省教育厅厅长的郑贞文在为德化师范所撰的校歌中所言:“师人人师,己立立人,教管养卫见功能,复兴民族,振起时代精神”。

德化师范校址在德化县城,校舍分布于浐溪北岸(今瓷都酒店所在地)和对面公共体育场西侧的明伦小学原址以及考棚旧址等处。大部分教师宿舍、男生宿舍和部分教室滨临浐溪;原明伦小学校舍作为教室和图书馆;旧考棚则作为办公厅和膳厅、部分教师宿舍、女生宿舍、后勤人员宿舍。后来,公共体育场北侧县建起中山纪念堂(已拆除),则借用作礼堂,为全校师生集会活动的场所,每星期一全校照例在这里举行“纪念周”,由校长或教务主任主持并讲话。

学校创办伊始,规模初具。全校学生最多时为多人,教职员工最多时为40余人。设有简易师范本科两班,招收小学毕业生入学,学制四年,每年分春秋季两次招生。还有甲简(半年制)、乙简(二年制)和丙简(一年制)三种班级,招收对象不同,旨在培养国民教育师资。至年秋,增设普通师范科,学制三年,每次招收一班(一年两次),招收初中毕业生或简易本科毕业生插升二年级。改名省立德化师范学校。

在黄先生眼里,德化师范的校舍因陋就简,图书仪器和体育设备等都无法满足实际需要——

学校由一圈花墙围着,大片运动场,左首一排二层砖楼。

……

序子的住处在对河城边野田间一座小祠堂里。进中门,东南西北屋里可住四五十人。屋子黑,陌生,没有想象力。

……

校本部只有教室,与饭堂全用的礼堂。

报架在楼上走廊,没有图书馆。没有图书馆,没有图书馆……看看邹校长的脸相早就晓得没有图书馆。

德化师范创办的六、七年间,处于我国抗日战争期中国家经济极端困难阶段,物力维艰,校舍和教学设备都十分简陋,就连学校的操场也是利用县公共体育场,场内有一条米跑道,供师生做体操及各种健身运动之用。一向嗜书如命的黄先生一连发出了四个“没有图书馆”的感叹,遗憾之情溢于言表。

此外,德师首任校长邹有华也给黄永玉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邹校长两只小三角眼分得太开,让孤零零的大鼻子悬在当中,薄嘴唇带龅牙,头发秃在脑后没剩多少,故意留得长长的显得茂盛兴旺。这长相实在太不应该当校长了。难看的校长是学生的不幸。

邹有华,年生于福州市,毕业于国立中央大学,年奉命筹建德化师范,并任校长,年秋调任广州暨南大学教授。解放后历任华南师范大学等校教授、系主任、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导师……多次荣获华南师大授予的荣誉导师、特优教师、先进工作者等称号。在德化师范期间,他致力于培养学生的专业思想,亲自兼任简本一组《教育概论》;年下学期于每周星期日上午为全校学生开设专题教育讲座……是一位博学多才的教育学者。

学校课程设国文、数学(包括算术、代数、几何、三角),物理、化学、历史、地理、动物、植物、地方自治、生理卫生和音乐、美术、劳作、(工艺)体育等一般文理和技能项目;还开设教育专业科目,授于学生必要的专业基本知识,有教育概论、教育行政、教育心理学、小学教材与教法、教育测验统计等五门课;另有教育实习(包括教育见习与试教)、供师范生初步尝试将学得的教育理论运用到教学中去,以便毕业后在教师工作中进一步运用,这项教育专业科目与实习是师范学校课程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校长及主任与一般教师同样授课。

普师、简本四年级和甲乙丙简班还设军训科,简本一至三年级设童子军训科,分别进行军训和童子军训。

学校管理,则是由校长统理全校,下设教务、训育、事务3处,各设主任1人,分别执掌全校教学、学生纪律以及师生膳食和购置用具等工作;另设体育主任1人,管理体育运动方面的事情。学生纪律问题、事故,除由训育主任全面负责外,日常生活纪律尚有军事教官负责对学生进行军事训练,实行军事管理。此外,还有童子军教练1人,负责对简本一至三年级学生进行童子军训练。学生服装按照全省统一规定:普师,甲、乙丙简诸班和简师四年级学生,男穿黑色中山装制服,佩戴布制方形胸章、金属制三角形校徽,扎绑腿,腰束皮带,女穿蓝衣黑裙;简师一至三年级学生,男穿米黄色童子军服,女穿黄衣黑裙,男女生均挂领巾。学生统一床巾、帐子样式,天天应注意床铺的整洁,叫“整理内务”,并由教官检查评比,列为操行成绩之一。每天升降旗及三餐均要排队,不许随便说话。学校对学生上课、作息、请假、礼节,以及休学、退校等,均有详细的规章制度。如有违反,轻则警告,记小过;重则记大过,以至退学、开除学籍。

“从早到晚,上操、跑步、排队进餐厅,都由他(军事教官)管。

……

集合排队,完全军事化。两目平视,直脖挺胸,双脚人字形立定。稍有疏忽,不是一拳就是一脚,挨完不准动弹,养成听话习惯。命运跟入伍壮丁一样,迟早送上不同战场。”

两个月的德化师范生涯,尤其是音乐先生教唱“九一八”和“一天啦”两首歌,久久不易忘记,给这位小小年纪就远离故乡和亲人的黄永玉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德化师范的学生来自德化、永春、安溪、南安、晋江(当时包括泉州)、惠安、同安、仙游等县,大多出身于农民家庭,年纪轻,少沾染社会恶习,不抽烟,不喝酒,生活俭朴,大多勤苦自砺,勤劳淳朴蔚成校风。正如黄先生调侃所言:“校门口右首边小街上有几家小菜馆,都是四五十岁外省人开的,生意不太好。他们不清楚师范学校学生都是乡里人,吃不起菜馆的。”

年1月,德化师范迁至南安诗山,并改名为省立南安师范学校。七年间,德化师范为泉州地区培养了一大批经过师范专业训练的小学教师,对于普及基础教育、提高文化素质作出了贡献。

书有“赠于省立德师”的德化竹纹盘

书有“选于省立德师”的德化盖罐(背面)

书有“赠于德师”的德化瓶(背面)

[责编:小明]

郑金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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